1948年5月的南京城,空气里弥漫着看不见的紧张。王耀武坐在飞机上往南京飞的时候,心里就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。这个时候蒋介石突然召他回南京,能有什么好事?前线打得一塌糊涂,各地守军都在往后撤,偏偏这时候让他回来,准没好事。
飞机落地,车子直接把他拉到了蒋介石的私宅。一进门,蒋介石笑呵呵地迎出来,那个热情劲儿让王耀武浑身不自在。更让他没想到的是,宋美龄居然亲自下厨,弄了满满一桌子山东菜。红烧鲤鱼、葱烧海参、九转大肠,每一样都是地道的鲁菜味道。
王耀武是泰安人,这些菜从小吃到大,闭着眼睛都知道什么味儿。可这会儿坐在饭桌前,他一点胃口都没有。蒋介石一个劲儿地往他碗里夹菜,说着些不痛不痒的客套话,转了半天弯子才说到正题——让他死守济南。
王耀武放下筷子,直接说了实话。济南这地方三面环山,守起来太被动,手里的兵力又不够,硬守肯定守不住。倒不如撤到徐州去,那边地形开阔,还能有回旋余地。蒋介石脸色当场就变了,说徐州也在打,济南绝对不能丢。
那顿饭吃得别提多憋屈了。王耀武心里跟明镜似的,抗战那些年自己拼了命打鬼子,立了多少功劳?现在倒好,让他去送死。走出蒋介石家门的时候,南京的夜风吹在脸上,他心里拔凉拔凉的。
回到住处,王耀武把妻子郑宜兰叫到房间里,关上门说了一番话。他看着妻子,表情严肃得吓人:“要是我将来出了什么事,你带着孩子们去香港,记住了,千万别去台湾!”郑宜兰愣住了,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。
王耀武点上一支烟,慢慢说:“老蒋这个人我看得太清楚了,用得着你的时候把你捧上天,用不着了立马翻脸。咱们现在是给他卖命,真要败了,去了台湾就是案板上的鱼,他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。香港不一样,那是英国人的地盘,他的手伸不过去。”
这话说得重,可字字都是真心。王耀武在国民党军队里混了这么多年,看透了蒋介石那套把戏。表面上客客气气,背地里冷酷无情,多少将领就是这么被他收拾掉的。
回到济南,王耀武开始准备守城。手里不到十万人,要守这么大一座城,根本不够用。济南的城墙破破烂烂,到处都是窟窿,他让士兵加固城墙,在城外挖战壕,能做的防御工作都做了一遍。
蒋介石答应派援军,可等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。王耀武给南京发了十几封电报,要人要枪要粮食,南京那边就会打太极,说正在想办法。他哪能不明白?淮海战役打得那么激烈,徐州那边的邱清泉、黄百韬自己都快顾不上了,哪还有功夫管济南?
不过王耀武是军人,上面既然下了死命令,他就得守到最后。他让城里的老百姓赶紧撤,打开监狱把犯人都放了,让他们自己找活路去。城里剩下的都是军人和不想走的百姓,王耀武知道济南守不住,但至少要让这座城有点尊严。
1948年9月16号一大早,解放军的炮弹就铺天盖地砸过来了。华东野战军十几万人把济南围得水泄不通,炮声震天响,城墙被炸得到处都是大坑。王耀武站在指挥部里,一支接一支地抽烟,听着外面的炮声心里发沉。
他手下有个将领叫吴化文,负责守西门,那可是济南最关键的地方。仗打了一天一夜,伤亡大得吓人。第二天,消息传来,吴化文带着部队投降了。西门防线一下子就垮了,解放军从缺口涌进来,整个济南城乱成一锅粥。
王耀武知道完了,大势已去。他带着警卫连想从东门突围,可城外到处都是解放军,根本冲不出去。最后在寿康楼附近被抓住了,这位打了半辈子仗的将军,就这么当了俘虏。
被俘之后,王耀武被送到战犯管理所改造。刚开始他什么都不说,整天闷在屋里抽闷烟。改造人员跟他聊抗战的事,聊他在上高会战、常德会战里的表现,说他是有骨气的将领。慢慢地,王耀武开始琢磨,自己这些年到底在为谁卖命?
9月底,解放军希望他通过广播劝那些还在抵抗的国军投降。王耀武想了好几天,最后同意了。他对着麦克风说,内战打了这么多年,老百姓死的死伤的伤,国家都快完了。现在大局已定,再打下去只会死更多人,那些还在为蒋介石卖命的将领该醒醒了。
这段广播传到南京,蒋介石听完差点把桌子掀了。王耀武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,现在居然公开劝降,这脸打得啪啪响。蒋介石当场下令,马上去抓王耀武的家人,让这个叛徒付出代价。
特务赶到上海王家,扑了个空。郑宜兰记着丈夫的叮嘱,早就做好了准备。济南一开打,她就带着孩子们去了香港。等蒋介石的人来抓人,郑宜兰一家早在香港安顿好了。蒋介石气得要命,可香港是英国人的地盘,他再厉害也伸不进手去。
郑宜兰在香港的日子也不好过。带着几个孩子,钱不多,只能租最便宜的房子住。好在王耀武当年攒了点钱,她把首饰卖了一些,勉强撑着过日子。孩子要上学要吃饭,每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。
香港的朋友听说她是王耀武的老婆,都躲得远远的。那年头,国民党败军之将的家属在香港挺尴尬的,谁都怕沾上麻烦。郑宜兰一个人带着孩子,硬是把这苦日子熬了下来。
王耀武在监狱里也惦记着家人。每次提审,他都要问一句,我家里人咋样了?看守告诉他,你老婆在香港,过得还行。王耀武这才松了口气,他最怕的就是家人落在蒋介石手里,那可真是生不如死。
1959年12月,王耀武成了第一批被特赦的战犯。出狱后,他被安排在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工作,后来还当上了全国政协委员。他写了很多回忆文章,记录自己在抗战中的经历,也反思内战那段历史。
有了工资,生活稳定下来,王耀武就想办法往香港寄钱,接济妻子和孩子。郑宜兰收到钱,眼泪哗哗往下流。这么多年的苦日子总算熬出头了,她常跟孩子们说,你们爸当年那句话救了咱们全家,要是去了台湾,现在指不定什么下场呢。
那些跟着蒋介石去台湾的将领家属,日子过得真不咋地。有的被打成特务,有的被监视居住,动不动就要接受审查。王耀武的一些老部下去了台湾,家人在白色恐怖里提心吊胆地活着。
比起来,郑宜兰虽然在香港吃了苦,但至少一家人都平平安安,没人找麻烦。这就够了。
晚年的时候,王耀武接受采访聊起1948年那顿饭,他说:“宋美龄做的菜确实好吃,但吃完心里发冷。一个领导要用这种办法笼络人,说明他已经没招了。我当时就看出来,老蒋的天下保不住了,得赶紧给家里人留条后路。香港虽然不是咱自己的地方,但起码安全。现在看来,这个决定没错。”
王耀武这个人,打仗是一把好手,看人更是看得透。他从一桌饭里就看出了蒋介石的虚弱和冷酷,更看清了这个人翻脸无情的本性。那句“千万别去台湾”救了全家人的命,也给后来很多人提了个醒。
人活一辈子正规配资平台,最重要的是看清形势,给自己留条退路。王耀武做到了这一点,所以他和家人最后都有了好结局。你觉得在那个年代,还有哪些人做出了类似的明智选择?他们又是怎么看清形势的?欢迎在评论区聊聊你的看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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