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8年初春,北京什刹海的冰还没化透,一个身影从十米跳台一跃而下,水花炸开。旁边同学吓得直喊,而她在水面冒出头时却大笑。姑娘叫盖晓玲,十七岁,后来改名盖克。就是这股“敢拼”的劲,把她推上了中央实验话剧团的考场,也让她的人生一次次拐弯。
最早的拐点是在1979年。艺考教室里,她拿《莎乐美》的独白做片段,评委目光一亮,当场拍板录取。改革开放刚拉开帷幕,文艺舞台缺新面孔,她从排练厅直接被领去试镜《苏小三》。电影没火,但剧组里谁都记住了那个说话带点京腔、眼睛清亮的小姑娘。
第二个拐点来得更猛烈。1981年,抗美援朝题材影片《战地之星》开机,女播报员这一角色几番试镜都没人合适,导演把目光投向了盖晓玲。她一口气背下台词,穿上军大衣立在镜头前,那股子俏劲儿和坚毅让摄制组当晚就决定:用她。影片上映,她第一次走进观众视线,却还谈不上大红。
而命运的第三次倾斜,发生在人民大会堂的舞会上。1980年深秋,中央机关组织文艺青年舞会,多名干部后代受邀。灯光摇曳,一个穿军装的青年走来,递出手:“跳一曲?”青年名叫罗原,开国大将罗瑞卿的第四子。两人贴面旋转,谈论电影、油画、布莱希特,话题没断过。别离时,他留下住址与电话。自此,浪漫悄悄蔓延。
展开剩余69%北海公园的夜风见证了两颗心的靠近。“为什么叫‘了了’?”她问。罗原笑答:“母亲说,到我这儿,就‘了了’。”说笑间,他把家事、父辈的坎坷、自己的迷惘全抛给了她。可越亲近,现实越清晰:一边是大将之子,一边是普通工人家庭,差距像护城河。大庆巡演前夕,他把吉他塞到她怀里:“我不在,琴替我陪你。”车轮滚出站台,恋情悬空。
1983年底,《高山下的花环》筹备。导演嫌“盖晓玲”太平常,指着办公桌上的捷克影片海报,说:“你就叫盖克吧。”那一年,韩玉秀一角让她红透影院。报刊照片日日刷新,片酬、广告、宴会排得满满,当红女星的光环刚罩上,她却在北京一家粤菜馆再次撞见罗原——对视一瞬,客套招呼后各自离席,旧情就此尘封。
第四个拐点是婚姻。剧火人红的1985年,她突然办了结婚证,丈夫是大她十岁的华侨商人周思仁。这位在香港创业、后闯荡纽约的生意人,对她一见钟情,频频登门“刷存在”。父母担心“洋生活”绑不住女儿的心,可终敌不过他软磨硬泡与满纸承诺。盖克收拾行李,跟着丈夫飞越太平洋,留下正在黄金期的事业。
洛杉矶的阳光照不进语言课堂的困顿。听不懂、说不利索,她读书不到一年就辍学,改在家相夫教子。周思仁宠她,只要她一句“想家”,便干脆放弃纽约基业举家西迁。1987年,女儿燕燕降生,小家看似温暖,思乡却如影随形。1991年,他们带着孩子回北京考察投资。不料下飞机第三天,周思仁突发心梗撒手。遗产无嘱托,商海旧账新债交织,盖克一下子陷入窘境。
官司拖了七年。为了诉讼费,她复出拍戏,1993年在《无名喝彩》中吹笛出场,拿到金马奖,也堆满外界的议论:“借亡夫财产炒作”“典型拜金”……流言蜚语里,她咬牙坚持,终于争回部分资产。
这时,美国朋友劝她再赴洛杉矶,说那里适合孩子读书。她带女儿回到原先买下的大房子,又遇到美籍男子弗兰克。对方带着两个孩子,对她一腔热情,也帮忙搜集律师材料。感情迅速升温,两年后闪婚。日子没几天,矛盾就冒头:继子女叛逆、文化差异、金钱分配,全撞在一起。更糟的是,弗兰克时常摊手:“再借点?”索求愈演愈烈。
“我不是提款机。”一次晚餐后,她搁下刀叉,只说了这句话。离婚手续办得干脆,两年婚姻草草收尾。孤身带女返京,片场再次成为她谋生的地方,《空镜子》《幸福像花儿一样》……中年母亲的角色让观众熟悉又陌生:屏幕里是温婉慈爱的妈妈,屏幕外,她依旧单枪匹马。
如今,聊天提及美国往事,她摊摊手,只留一句:“那边的日子,人情味淡,多的只有账单。”话说完正规配资平台app,她照例忙着背词、赶通告。聚光灯下,她不谈过往,也不谈未来,只把每场戏演到位——这大概是跳水台上练出的骨子硬气,几十年未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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